与笙-第70章 生日
anny walker
2 月前

送走林月后的几天,宁白能感觉出蒲笙心里装着事。 她有时会在他面前短暂地走神,或者在他专注地看她时,会稍微偏开脸避开他的目光一小会儿。 问她怎么了,她总是说“没事,可能玩得太嗨了还没缓过来”,接着就扑到他怀里岔开话题,脸上堆起甜甜的笑,看不出破绽。 宁白心里明白,这小家伙藏了秘密。 他猜大概是林月来玩时她们聊了什么,触动了她的心思。 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就没再追问,只是多留了份心留意她的状态,他愿意等她准备好的时候再说,也会一直在她身边承接她任何的情绪。 没想到,蒲笙的这点心事,不知不觉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书房偶尔翻找东西时,蒲笙瞥见了抽屉深处宁白一张证件复印件上的日期,他的生日就在大约两周后。 这个发现像一根线,一下子把她纷乱的思绪串了起来,注意力立刻聚焦到这个日子上。 脑海里回想起从前的一些细节,宁白从未主动提起过生日。 有次她无意问起他小时候的照片,他只是淡淡说“以前不怎么拍照片,也没什么特别值得留的”,对家里人的关系更是很少谈及。 一个想法渐渐清晰,他似乎真的不习惯,甚至可能从未好好庆祝过生日。 蒲笙随即拨通了宁烟的电话。 “哥生日?”宁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歉意,“哎呀小笙,真不巧,我这几天在外地盯一个重要项目,那天肯定回不来。而且说真的,他确实从来不主动提生日这事……” 宁烟指望不上了,但蒲笙反而更坚定了。 她开始琢磨,气球、蛋糕、鲜花……她知道这些可能有点孩子气,但他大概也不讨厌吧。 地点只能是他的公寓,这是他们最放松自在的地方。 她偷偷在网上选了些装饰品,收件地址填了学校驿站,取包裹时还谨慎地留意四周。 周五生日当天下午,天气很好。 “教授,”蒲笙在电话里对宁白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晚上我和室友约了吃饭哦,会晚一点回去。” 宁白听着她有些表演痕迹的轻快,眉梢微动,但还是配合地应道:“好,知道了。结束后早点回。” 刚挂断电话不久,他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蒲笙的专业课老师。 “宁教授,抱歉打扰,想问问蒲笙同学下午请过假吗?今天有重点内容的课,她没在教室。” 这小家伙。 宁白轻轻吸了口气,居然翘课,还编了个聚餐的借口。 他立刻拨打蒲笙的手机。 电话响了好一阵,无人接听,一丝不悦,混着更大的担忧,瞬间涌了上来。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得先回家看看,如果再联系不上,就直接去她宿舍。 车子一路开得比平时快些。 刷卡进小区,上楼,电梯门在熟悉的楼层打开。 “咔哒。” 门开了一条缝。 门内透出的光线和感觉有些不一样,比平时更亮,色彩似乎也更丰富。 宁白推开门,脚步在玄关口顿住了。 彩色的气球挤在沙发上,天花板上垂下来一些,被门缝进来的风带得轻轻晃动。 一种带着点塑料味道的淡淡甜腻飘浮在空气里。 茶几中心摆着一个花式奶油蛋糕,鲜红色的果酱歪歪扭扭地写着“阿宁生日快乐”。 蛋糕旁边是几枝白色的百合花,花朵挺大,就是包装有些歪。 宁白的第一反应是,这些东西与这间屋子简洁的风格完全不搭,甚至显得有点孩子气。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客厅中央那个穿着淡青色裙子的女孩身上。 她大概是听到开门声才站直身体,脸上看得出是认真化过妆的,眼睫毛卷卷的,嘴唇涂成了好看的红色,脸颊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 她的手指有些局促地捏着裙边,看着他脸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惊讶,她用力做了个深呼吸,脸上绽开一个混合着紧张和巨大期待的笑容。 在这片热闹的“幼稚”布置中,她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阿宁,”她的声音清亮,带着点努力的平稳,又很坚定,“生日快乐!” 所有的念头在宁白脑中卡住了壳。想说什么,话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她特意翘课,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弄回来,再一个人在这里吹气、打结、布置……在这偌大的空间里。 上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他几乎已经忘记了。 那不过是个普通日历翻页的日子,在他过往的经历里,甚至带着些不愿回想的冷清,他一直觉得这种形式无关紧要,甚至带着点冷漠的旁观意味。 然而此刻,看着女孩眼睛里热烈的光,看着这满屋子喧闹的色彩,某种被他自己都忽略掉的东西,似乎被狠狠撞了一下。 一种陌生的酸胀感猛地从胸口升起,瞬间冲到了喉咙和鼻腔,猝不及防到让他喉咙发紧。 他没能立刻开口说话。 脚下像有吸力,又像被什么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朝那个站在光里的女孩靠近。 蒲笙看他只站着没动,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但马上又鼓起勇气。 她拿起桌上那顶廉价的塑料亮片小皇冠,踮起脚,特别小心地,把它戴到了他那向来打理得一丝不乱的头发上。 “快,吹蜡烛!”她稍微调整了下皇冠戴正的位置,退后一步催促着。 宁白这才仿佛回过神来,目光转向那个写着他名字的蛋糕。 跳跃的小小烛火映在他深黑的瞳孔里。 他顺从地弯下腰,对着燃烧的蜡烛,认真地吹了一下。 小火苗应声熄灭,飘起几缕细微的白烟。 “许愿许愿!”蒲笙立刻拍着手叫起来。 愿望……宁白看着眼前女孩毫无保留地开心,他希望他的女孩能永远这么开心。 他拿起塑料蛋糕刀,象征性地切了两小块下来。 蛋糕确实过甜了,奶油化在嘴里,浓腻得超过了他平日的承受范围,果然很符合她的口味。 蒲笙也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好吃吧?我挑了好久呢。” 宁白的目光落在她不小心沾到一点奶油的白嘴角上,胸膛里那股强烈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抹去了她嘴角那点奶油,指尖的触碰让蒲笙下意识地颤了一下,抬起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此刻只清晰地映着灯光和她,几乎没有停顿,带着奶油气息的吻就印上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