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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是一首慢歌-第9章 枭雄之女与肥肠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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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年前

林念惜按响门铃。 “来了～” 一位漂亮知性兼具妩媚性感，人妻模样的年轻女人很快来开了门。 “孟老师～” “小林，快进来。哎，怎么又带东西来。你这孩子！下次不要这样了！你是付学费的。” “就一点水果。”林念惜脸红起来，她很不擅长做这种人情世故。 孟艺琳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脾性，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接过水果放在客厅的桌上。 这是一个相当温馨舒适的小家，被打扫得干净整洁。林念惜知道孟老师肯定是个好妻子，那么温柔的女人。 “龙叔叔不在家吗？” “他啊，还在忙呢，永远有忙不完的案子。”孟艺琳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谈论自己的丈夫。 林念惜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孟老师这么温柔，就算是玩笑话，也很少用这种语气。 “好了，小林，我们去开始吧。” 孟艺琳是H音乐学院最年轻的硕士生导师，也是国内知名的大提琴演奏家。 前年新婚不久的她上了一次春晚，为一个流量明星的演唱担任大提琴伴奏，却不小心一举成名。 差一点就进了更容易赚钱的娱乐圈，但最终她还是选择坚持初心，留在音乐学院专研演奏技巧，培养学生。 孟艺琳在钢琴上的造诣同样非同小可，林念惜是来请她开小灶，校外继续练习钢琴，备战明年的肖赛。 孟艺琳主要是针对林念惜在音乐情绪和表演经验上进行提高。因为林念惜在纯演奏技巧上已经相当完备了。 在钢琴房，认真听林念惜弹奏了2首曲子过后，孟艺琳很满意。她笑着问道：“小林，说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有啊……孟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演奏活泼了许多，原先多少有些沉闷，只有死板音符的呈现，今天终于有了你自己的情绪，这才是好的音乐表达。小林，恭喜你，你有进步了。而且是一个重大进步。”孟艺琳肯定了学生。 “啊，难道是因为……”林念惜喃喃说道。 “怎么了，快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孟艺琳带着笑容鼓励小林说出来，以她过来人的经验，猜测应该是林念惜恋爱了。 毕竟林念惜是个那么乖巧可人，清纯内秀的女孩，正在最美好的年纪，一定有大量男生会追求她，她的性格又很软，偏被动，恋爱是大概率会发生的。 “就是我上回和孟老师说过的那件事……今天来也是要和老师商量一下的。” 林念惜把参加宿晓羽乐队、与他们约定每天参加乐队练习2小时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孟老师。 “就是这样……我想征求下老师的意见，可不可以分心参加乐队，如果老师认为不行，我、我就去回绝他们，果然还是不行的。” “唔……没想到你真的加入了乐队，老师估摸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参加的。” 孟艺琳心里明镜一样，一定是乐队里的男孩子吸引了小林。 但她不能这么奚落林念惜，这么说她一定会羞得说不出话来。 小女生会像只寄居蟹立即缩回自己的小壳里面，瑟瑟发抖。 “原则上分心肯定不好，但从结果上看，你的演奏确实变得活泼真实了，或许是乐队的表演经验帮到了你。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参加。老师反复强调过，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释放自己，音乐并不是把乐谱上的音符简单翻译到乐器上，而是经由你的独有理解，再展示给听众。音乐必须展露真实的你。先参加着吧，我们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影响到你正常的练习，老师会叫停的。” “好的。我明白了。”林念惜微微笑了一下，悬着的心放下来。她真的害怕孟老师会禁止她参加乐队。因为她已经喜欢上【已读不回】了。 3小时的钢琴私教结束。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两人都有些疲倦了。 “小林，留下吃晚饭吧，我来做两个拿手菜。” “不了，不了～已经叨扰许久，怎么能再麻烦老师。”林念惜连忙拒绝。 “没关系的，今天你龙叔叔也要破案。就当陪老师吃饭吧，一个人吃饭很寂寞呀。不过要是你【有约】了，那就另说咯。”孟艺琳笑着说。 “那倒没有……那好吧，孟老师，那我也来帮忙！” 两个人，音乐学院里的大小美女，音乐上的大小天才，进了厨房。 这里不是她们的领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力不从心。 孟艺琳所谓的拿手菜就是麻婆豆腐和青椒肉片，另外还有昨天煮的一锅排骨汤，热一热就能吃，再炒个小青菜。 两个女人简单吃一顿，倒也够了。 吃着饭，林念惜问说：“孟老师，龙叔叔很忙吗，经常不回家吃饭？” “何止不回家吃饭，有时忙起来，几天都不回来睡觉。有次为了破案，十天半个月都没见过。回来后胡子拉渣，全身臭烘烘的，我都认不出他了。”孟艺琳苦笑着回忆。 但孟艺琳知道丈夫是个有理想有原则的男人，作风正派，她永远支持他，也不会怀疑他。 林念惜虽然没结过婚，甚至没谈过恋爱，但是想到最亲近的人如果经常不回家，那感觉一定很难挨。她善良，同理心强，就为孟老师感到难过。 她看到饭桌上摆着一个手机支架，孟老师一定经常自己一个人吃饭，一边看手机打发时间吧。 “对了，你们乐队有没有演出视频，让我看看。” “还没有演出，但有练习的视频，孟老师要看嘛？”林念惜顿时紧张起来，一方面她想老师看看【已读不回】的水平，一方面却很害怕得不到老师的认可。 老师人虽然温柔，对音乐可从不含糊。 “看看咯。” 林念惜手机打开【已读不回】的群，里面有几段他们练习的视频。她选了一段开始播放，放在手机支架上，给孟老师看。 这一段是一首知名的流行歌曲，也是他们练的最多的一首歌。 “嗯……唔……咦……”看视频过程中，孟艺琳手托腮，嘴里偶尔发出声音。 林念惜没想到老师看得那么认真，想到老师在音乐上非常较真，她不禁更加担忧起来，万一老师觉得水平太差，不让她参加乐队怎么办。 看到视频的镜头给到宿晓羽的吉他时，孟艺琳露出一丝笑容。 林念惜一直在偷偷观察老师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晓羽会笑。 林念惜觉得宿晓羽的吉他弹得很好，倒是彭岳来的鼓，问题有点多。 一曲毕。林念惜关掉了视频。 “孟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乐队都是同龄人啊。” “嗯……大家确实年纪相仿，所以演出经验都还有所欠缺……”林念惜开始提前找补了。 “那个打鼓的胖子有点慌，他不太稳，他节奏一乱，你们就会乱。” “是的，彭同学他……不过他也有进步的。他很努力。”林念惜觉得彭岳来人不错，不希望老师太批评他。 “不过其他四个人，包括小林你在内，都很厉害啊，你们的表演很有意思。虽然是新组队，却已经像模像样，形成自己的风格了。” 诶？孟老师居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林念惜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大家还需要更多练习的，除了冯大哥之外，大家毛病都不少。” “冯是贝斯是吧，他确实是最老练的那个。一看就能镇住场子。” “小林，你告诉我，邀请你进乐队的是哪个人？”孟艺琳忍住笑，明知故问，她可喜欢逗逗这个害羞内向的小姑娘了。 “是、是弹吉他那个，晓羽，他叫宿晓羽……” “哦，那个帅气高大的男孩子啊，诶～再让我看一次。” 林念惜只好又播放视频，拉到宿晓羽弹吉他的那段。 “有点野，但很俊。唔……弹得真不错。”孟艺琳连连点头，“小林，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我觉得晓羽，嗯……嗯……他弹得是很好，而且他胆子很大，从来不会紧张……” 孟艺琳忍不住笑了出来，继续逗小林，“你们主唱的那个女孩也很漂亮，气息非常稳，是专业歌手？” “那是橙皇，她我不太了解，只知道和晓羽都是H理工的。她真人超级漂亮，身材又好，比视频里还漂亮……” “这样啊，一个学校的帅哥美女组乐队，他们不会是小情侣吧？”孟艺琳觉得自己太可恶了，为什么要捉弄小念惜。 “咦……我不知道……”林念惜猛然抬头看向孟艺琳。 这个问题她居然从来没想到，老师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宿晓羽和沈青橙很是般配，他们之间平常说话也是自然又熟稔，默契感十足，那种感觉真的像是情侣。 有那一秒钟，林念惜感觉到自己的心坐电梯低落了几十米。 本来老师夸赞【已读不回】，她明明很高兴的，可是现在，她一下子不高兴了，心好重，连呼吸都觉得累了。 晓羽和橙皇是恋人关系吗？林念惜感觉自己迫切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居然连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都从来没想过。 孟艺琳见林念惜整个人都呆住了，像是被摄魂怪吸取了所有的快乐。她立即感觉到内疚，不该这么欺负老实孩子的，自己的恶趣味过多了。 “小林，等你们乐队演出了，老师会去看的。有点期待你们的表演呢。” “真的吗？孟老师。”林念惜很惊讶，老师对音乐可是严肃又严苛，她居然会主动提出想看他们演出。他们只是表演一些流行音乐而已。 “真的，老师对你们有期待。现在不比从前，以前会有金子被长时间埋没。现在只要有真本事，很容易就被推送到大众面前，老师觉得你们可以的，你们这个……” “【已读不回】”“对，你们【已读不回】乐队真的蛮强的。老师看好你们呦！”孟艺琳鼓励了一下林念惜，拍了拍她娇柔的肩膀。 林念惜这才重新笑了起来。她有种想要把不一样的音乐带给老师的冲动，那能代表她的心声。 孟艺琳敏锐觉察到林念惜的微表情，她感慨地说道：“小林，比起古典乐的钢琴比赛，或许乐队演奏更适合你啊。” “不会的……我不会耽误练琴的，明年的肖赛才是最重要的。老师可以放心。” “不急，我们继续观察。小林，人最重要的就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让音乐来发声。” 师徒两人吃了饭，孟艺琳把林念惜带来的水果，洗了拿来给她吃。 正闲聊时，门铃响了。 “是叔叔回来了吧。”林念惜有点慌的，她可不太会和陌生人接触。 “不会，他有钥匙。” 孟艺琳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 “孟老师，顾院长让我把这个给您送来。” “哦，是小鹏啊，进来吧。” 来的男生叫石小鹏，是临港区孤儿院长大的一名孤儿。不过他已经18岁成年，身强力壮，力气大，现在是孤儿院的职工。 因为H城音乐学院每年元宵节都会去孤儿院为孤儿们表演节目，最近三年都是孟艺琳带队，所以孤儿院的院长顾启铭为了表示感谢，也时常会送一些小礼物。 今天石小鹏送来的是一袋用糯米磨成的糕点。 “是我们自制的，院长说这次糕点做的很好，让我给孟老师送一点来尝尝。” 石小鹏放下糕点，眼睛一转就看到了客厅里站着的林念惜，但他的眼睛只在林念惜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回到了孟老师身上。 林念惜的清丽颜值已是同龄人中犹如仙女公主般的存在，但石小鹏并不识货，他坚定认为是孟老师最漂亮，石小鹏最喜欢孟老师了。 有一种孤儿不曾拥有但又天生熟悉并渴望的妈妈的感觉，虽然孟艺琳的年纪根本不可能做他的妈妈。 孟艺琳自己都还没孩子呢。 孟艺琳今年28岁，3年前与大她8岁的临港区分局二队龙继年结婚。他们是经人介绍后相亲认识的。 孟艺琳这样的音乐才女，有着体面工作，收入可观，兼具知性与性感的全国闻名的大美女，根本不需要相亲，追求她的老板阔少、青年才俊一大把，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踏实过日子，性格坚毅，有正义感的男人。 而龙继年就是她完美的婚恋对象。 哪怕结婚后，龙继年仍以事业为重，经常不顾家，三年了两人至今都还没有个一男半女，但孟艺琳并不后悔，她很爱自己的丈夫，以嫁给他为荣。 石小鹏盯着孟老师，实则用眼睛瞟着孟艺琳那对性感丰满的大胸。 孤儿院可见不到这样的美景，都是些又丑又贫的女生，唯一漂亮有灵气的卢晚晚早就走了。 这对奶子真大，怎么可以长那么大的奶子人还这么美？ 每次石小鹏见到孟老师，都会热血躁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像一个原始人见识到摩登时代后的震惊。 “小鹏，你吃饭了没有？” “我，我吃过了。” “你不要客气哦，我们刚吃完，不嫌弃的话，留下吃口热汤热饭吧。”孟艺琳真诚地邀请。 “真的吃过了，孟老师，东西送到了，我、我走了。”石小鹏匆忙要走，因为再多看孟艺琳一秒钟，恐怕他就要控制不住，顶起来了，那可太难看了。 石小鹏不顾孟艺琳的挽留，直接关门跑了。 “这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也是可怜。小林，明年你也一起去参加孤儿院的慰问演出吧。现在应该有胆量在陌生人面前演奏了吧？” “好的。现在已经好多了，孟老师。” 石小鹏离开孟老师家很远后，心情才平复下来，孟老师身上的香气仿佛还缭绕在鼻尖，自从16岁第一次见到孟老师后，石小鹏就念念不忘。 可惜孟老师每年只来孤儿院一次。 好在今年他成了孤儿院的员工，院长指派他跑腿，终于多了2次能见到孟老师的机会。 上次来孟老师家，还是冬天，孟艺琳穿着一套紧身的深色高领打底衫，把身体裹得曲线毕露，走路时那对柔软的奶子还会上下一弹一弹的，蔚为壮观。 回去后石小鹏夜夜都要发梦，梦见孟老师对他微笑，并向他走来，然后那对奶子就在弹啊弹。 他每次醒来，都得换条干净内裤。 这次虽然孟老师的衣服没那么紧身，但临近夏季，他窥见了孟老师雪白的脖颈，还有裸露在外如雪藕般的手臂，原来女人身上有那么多好地方。 不过石小鹏最最喜欢的还是孟老师那高耸诱人的胸脯，他渴望着，多想揉一揉，吸一吸，舔一舔。 石小鹏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孟老师人那么好，那么温柔，自己居然拿她想那些下流的事。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只要一想到孟艺琳，就必然去想象她赤裸身体，尽管他还没见过女人真正的裸体，然后下面就会顶翘起来，火热肿胀，坚硬不倒。 石小鹏多想要一张孟老师的清凉私密照，可以晚上在房间里自己排解一下。 他现在用的是一张孟老师探访孤儿院的集体合照，照片上面只有老师小小一颗脑袋和半边身子，还有长裙下露出的白皙小腿。 只是这样就足以让他疯狂撸动了。 石小鹏回到孤儿院，具体名称是——临港区儿童福利院。 是H城唯一的专业儿童福利机构，现收纳孤儿200多人，有职工150人。 从8年前院长顾启铭上任以来，临港孤儿院一直在扩大收容儿童规模，员工福利待遇也逐年提高，前年还荣获了市级文明单位。 石小鹏去到顾启铭办公室外，敲敲门，院长并不在。 石小鹏便发了条消息：“院长，孟老师的糕点我已经送去了。” 石小鹏回到自己房间，这是他和另一个员工合住的宿舍，现在人不在。 石小鹏的床在上铺，想着刚和孟老师同在一个房间，石小鹏想赶紧钻进自己被窝，趁着还能想象出孟老师身上的香气，想着孟老师的漂亮至极的脸蛋，美美撸一发。 还没动手，手机响了，是院长的电话。石小鹏赶紧接起来。 “院长。” “小鹏回来了？还有趟活必须得你跑一下。” “院长您说。” “你现在开院里那辆货车，去一个地方接一批玩具，地址我会发给你。你安全地、小心地把货运回来，停进大院的仓库里。” “好的，我知道了。” “路上要当心，千万别惹事。车开稳当点，回来后把仓库门锁好，就告诉我。只要事情办得漂亮，有奖励。” “明白～谢谢院长。” 石小鹏挂掉电话。 院长就发来了一个地址，是在临港区的一个小码头接货。 最近院长经常派他干活，有时跑一趟车，能收个1000元的大红包，够石小鹏去那种非正规小按摩店里搞两三顿十分钟快餐了。 石小鹏发现自己性欲极强，隔两天不弄那事就憋得慌。 所以院长有新活交给他，他心里挺乐意。 …… “野，这个人，办事靠谱么，这趟不比往常。” “放心啦，大哥。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没多少脑子，但只要叮嘱过，就不会出错。” 男人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什么，没有再说话。他手上熟练地玩着一枚银币。 这个男人是H城近年来新崛起的黑帮明澄会的会长，名叫欧阳雨农。 孤儿院院长顾启铭说道：“这次我们又抢了天龙帮一单大生意，他们得气坏了吧。嘿嘿。想想就舒坦。” “大家公平竞标，我们出价更高，他们输了，何气之有？” “那些单细胞的流氓混混可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我们不断抢他们的单子。无脑的古惑仔，永远都没脑子。我看，迟早会有一战，大哥，不如我们先发制人算了。” “他们有他们的做法，我们也有我们的觉悟。静候花开吧。野。这些年让你隐匿在孤儿院，原是想让你收收心，可你还是戾气太重。如果不喜欢，那就回来吧。” 顾启铭笑道：“大哥的苦心我怎么会不懂。在孤儿院挺好，孤儿院是个适合培养【死士】的地方，需要时，一定会成为大哥的最佳助力。” 欧阳雨农笑了一下，银币在四根手指上来回转了一圈，“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会长身后的横匾上有当代大书家题的“花开折叶”四字，寓意未知，或有行事果断的意思。 风在窗外呼呼作响，欧阳雨农说道：“梅雨季快来了，野，你的手又要痛了吧。” 顾启铭不以为然地摸摸左臂，淡淡地说，“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先回去吧。” “好～大哥，我先走了。等这件事办妥后，我再过来。” 见欧阳雨农微一点头，顾启铭便退出了房间。 静坐着听了一会窗外风声，欧阳雨农才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给种植的几盆多肉植物浇浇水。 他稍稍挪动一个花盆底座，房间一侧暗门便缓缓打开了。 欧阳雨农走入密室。 这里是他的收藏室，藏着许多珍品，比如历届的奥运金牌（还在更新中），帕格尼尼用过的瓜奈利小提琴，披头士主唱被枪杀前5小时签名的黑胶唱片等。 每一件藏品他得到时都灌注了大量的热情和欣喜，但时间久了，也就感觉不过尔尔，像一个已经玩腻了的美女，不过如此，形如鸡肋。 虽然现在他还在进行着高价收藏，但兴致已大不如前。 或许就和男人的性欲一样，到了一定年纪就开始消退。 最近欧阳雨农进密室，只是为了看一张合照。 打开沉重的保险柜，里面没有古董金条或者比特币硬盘，只有一个相框。 那是他和妻子和女儿的合照，距今已经十年了。 最初，只是为了给病重的妻子筹齐高昂的治疗费用，他才走上犯罪的道路。如今不会再为钱烦恼了，而妻子却早已阴阳两隔，初心不在。 又因为在犯罪的道路上莫名走得太顺利，不小心爬到太高，得罪了太多人。 已经不能让女儿留在身边生活。 而欧阳这个复姓又太过惹眼，只好让女儿用亡妻的姓氏生活，自己仅能在远处观望，却无法上前拥抱女儿。 也许有一天等他彻底从黑帮隐退后，才能和女儿自由走在阳光下。 他在期盼着那一天快些到来。 欧阳念惜是欧阳雨农的女儿。如今以林念惜的身份在H城音乐学院念书。欧阳计划等女儿毕业后送她去国外深造音乐。 林念惜就是明澄会会长，藏在暗处的女儿。 林念惜从孟老师家回到自己住处。 这里是临港区的超级富人区，房价最贵的海景住宅。 林念惜住在这边一个12层的Loft，面积不大，一个人住刚好，距离H音乐学院也很近。 是欧阳雨农专门买来给女儿上学的。 他还派了一个女管家，每天过来照顾女儿的日常生活。 从这里窗外能望见东面的大海，林念惜一直很喜欢大海的辽阔与节奏感，像一首波澜壮阔的钢琴叙事曲。 窗户里也能望见西面白河上的西风渡桥，那是一座全钢结构的铆接桥梁，当年洋人建造的，全长200多米，已有100多年的历史。 西风渡桥是H城的知名景点，无数影视作品都曾在桥上取景，这座桥也作为H城的地标景观频繁出镜。 在H城的年轻人之间有个都市传闻：只要在西风渡桥上锁一枚同心锁，恋人就能长长久久，永不分离。林念惜也听过这个传闻。 林念惜已经有几年没正经见过父亲了，随着年龄增长，认知增加，她渐渐模糊认识到父亲在从事法律许可之外的勾当，不见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她的优渥生活就是建立在父亲的犯罪行为之上，这点让她不能接受，但毕竟还是学生，也无法完全拒绝，于是她选择在除音乐演奏之外，以最基础的物质条件生活。 比如钢琴，她用的是施坦威的三角钢琴，小提琴则是西西里岛制琴大师的得意作品，这没办法，必须用最好的琴练习。 但听音乐，她就用很普通的蓝牙耳机，日常的服装、饮食这些也都很简单，完全看不出这是H城黑帮大佬女儿的规格。 从高中开始，她一个月就有5万块的零花钱，但她从来不多用。 只按照普通大学生的生活费生活。 结果现在生活费账户上已经存了有一百多万了。 有时候林念惜看宿晓羽和沈青橙为了支付练习房那点房费而抠抠搜搜，付了排练费，就只能吃点咸菜配馒头，她很想帮他们一把，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不伤及他们的自尊。 她不善言辞，不太懂看别人的脸色，很害怕自己会坏了乐队的氛围。 叮～放在钢琴上的手机响了。 林念惜立即看了，是宿晓羽发来的。 浪子羽：念惜，吃饭了没。你的耳机老忘记给你。我现在来你学校给你送去吧。 念惜：不用了，明天练习时给吧。我已经买了同款耳机，旧的也用不上了。 浪子羽：你现在在干嘛？ 念惜：刚回家，准备看会琴谱。 浪子羽：回家？你不在学校？其实我现在就在你学校正门口。 念惜：啊？我在家里。你快回去吧，天晚了，也许会下雨的。 浪子羽：不会下，我懂天象。现在有空吗，出来走走，聊聊乐队的事？你家在哪，我来找你。 林念惜捧着手机想了一会，才开始回复。 念惜：不了，我刚到家，今天有些累了。 念惜：（可爱表情包。） 浪子羽：那好吧。 林念惜看着手机发呆，宿晓羽没有再发讯息过来了。 如果他再要求一次，再强硬一点，她就会答应，出门去见他。 或许找机会问问他和沈青橙是什么关系？ 但怎么开口问这种问题呢，感觉就很羞人。 林念惜觉得自己与宿晓羽在一起时挺放松的，她不反感和他说话。 甚至期待着他发讯息给自己，单独约自己出去玩。 只是她没办法很轻松的回应他，显得自己有些爱搭不理。 她不想宿晓羽这样误解，可是又不懂怎么做。 她太孤僻内向，没有一个擅长恋爱的闺蜜教她该怎么做，怎么矜持又自然地允许男人一点点前进。 恋爱？ 自己怎么会想到恋爱这个词？ 林念惜在钢琴边上红了脸。 如果宿晓羽和沈青橙是情侣，那自己就在像个傻瓜一样东想西想，会非常可笑，她也会非常伤心。 林念惜坐在钢琴前，想要弹一首曲子来寻找自己此刻的心境。 李斯特的《爱之梦》，就是这首缠绵婉转的钢琴曲。 林念惜的双手开始在黑白琴键上跳动，深情舒缓的曲调，美丽哀愁的表达，这就是她此刻内心的彷徨，琴音像诗一样流淌出来，无法抑制的爱恋气息在旋律中蔓延。 很久没弹过这首曲子了，却意外感觉弹得不错。就像孟老师所说，当音乐有了诉说，有了想要倾诉的对象，才有了灵魂。 林念惜想要把这首曲子弹给宿晓羽听，就这样委婉地表达自己，躲在钢琴后，用琴音来展示所思所想，让对方自行去理解，这真的很适合自己这样胆小怯懦的女孩。 或许自己真的是恋爱了吧……这种期待与患得患失的感觉，很有咀嚼的滋味，让人欲罢不能。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当爱之梦弹到了第三部分，手机又在钢琴上叮了一声。 林念惜的心跳骤然加快了，因为加入了乐队群，消息比往常多了几十倍。 但群消息和单人消息的提示音是不同的，她特意设置得不同，可以区分。 因为期待值不同。 又是晓羽发来的吗？林念惜弹琴的双手忍不住开始发抖，她已经很多年没在自己练琴时发抖了。 导致爱之梦的第三部分完成得有点差，几乎是赶着弹完的。 一曲终了，林念惜赶紧拿起手机，果然是宿晓羽发来的。她的心咚咚直跳，但是那样地欣喜与快乐。 浪子羽发来一张照片，是桌上一碗面的特写，看上去品相不错。 浪子羽：这家的面很好吃，想尝尝吗？我请你吃。 其实刚才在孟老师家吃得挺饱了，但林念惜想刚才自己内心就承诺了，如果晓羽再邀请一次，她就答应他。 这么晚了，她也在想要去见他么？ 她不敢直面内心这个问题。 念惜：在哪里？如果不远的话，我可以来。 浪子羽发来一个地址定位。确实很近，就在H理工和音乐学院中间，从家里走过去也就15分钟。 浪子羽：我来接你？ 念惜：不用，我自己过来，很近的。 浪子羽：好，那你慢点，不着急。 林念惜站起来，跑进衣帽间。 该穿什么衣服？ 这个时间点了，单独去见男生，还穿裙子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 要不要带饰品，发夹，项链？ 要补一下妆吗，清汤寡水地去见人，是不是不礼貌？ 来不及洗头发了，晓羽会不会觉得自己不重视他…… 林念惜简直有无数个选择困难症。但是完全阻挡不住一颗热情炽烈的心。 她心中的小鸟在唱歌。 宿晓羽在一家面馆等候，他自己的这碗已经吃完了。距离林念惜说好要出门已经过去了30分钟。不过女生嘛，就是用来等的，尤其是美女。 就在宿晓羽担心面店老板要赶人时，林念惜终于姗姗来迟，美美出现。 晚上的她穿着一件蓝色短T，下身是一条黑色A字裙，白色的运动鞋。 她一贯的穿衣风格，休闲雅致有品味。 “林念惜，这里～”宿晓羽招招手。 林念惜走过来，她才注意到这家面店叫【老崔家肥肠面馆】，只有肥肠吗？哎呦～她可不吃动物内脏的。 “老板，再来一碗肥肠拌面！”宿晓羽喊道。 “好。就来。”这家店的老板面相很凶，嗓音也很低沉，像是客人欠了他钱一样。 但宿晓羽很喜欢这家店，不光因为好吃。 更因为前几年他和晚晚几乎穷得吃不上饭时，这个凶凶的老板请他们兄妹吃过两碗素面。 早过了用餐高峰期，面店里客人不多，或许是老板没赶人的原因。 “对了，你有什么忌口吗？” “我……没有啊。”林念惜想说自己不吃内脏，可是又怕宿晓羽觉得自己屁事多，是小仙女。 她发现宿晓羽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你干嘛……” 宿晓羽想说你太好看了，但知道这样说会引起林念惜的羞涩，于是换了个说法，“你换了个发型呀？” “就是把头发简单扎起来啊。”林念惜顿时紧张起来。 林念惜把长头发结成单股发辫，用了一根蓝色发带绑住，放在肩膀一侧，显得文雅娴静。 不过有这超高颜值和衣品撑着，乌黑的长头发怎么捯饬都是漂亮的。 “挺适合你的，很好看。” “谢谢～”林念惜手指摸着发辫，耳根发红，但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前她真不觉得自己是美女（巨大巨大的认知偏差），但现在她渐渐开始喜欢宿晓羽夸赞自己漂亮了，心里很得意且受用，不枉在家特意把头发折腾一番。 “肥肠拌面。”凶老板端上热气腾腾的拌面。 “你尝尝，味道不错，料也足，我经常来吃这家店。” 唔……林念惜望着盖住面的满满一层肥肠，她真的下不去口。 “分你吃一点好吗，这一碗我吃不完。” “好。”宿晓羽把自己的空碗推过来。第一次和林念惜分食哦，这感觉也很不错。 林念惜立即把所有肥肠和半碗面都分给了宿晓羽。 “喂，这样你就在吃光面了？” “没关系，我在减肥。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 宿晓羽笑道：“你们女生的理由都差不多，橙皇和我吃饭也这么搞。全丢给我吃。” 听到这句话，林念惜低下头，把头发撩到肩膀后，默默开始吃面。 她的家教似乎很好，本就话少，吃饭时话更少。 在路边小店吃面也像一位优雅的钢琴家。 半碗面吃完，确实挺好吃，油油香香的东西，总是好吃的。林念惜用纸巾认真擦了嘴。 “怎么样，好吃吗？” “挺好吃的。” “是吧！走吧，以后再来吃。” 宿晓羽结了账，两人走在马路牙子下。 从这条路一直走，就能走到西风渡桥，两人没有目的，只是说着闲话和乐队练习的琐事。 天公作美，没有下雨，风也小了。 “念惜，考你一个问题。” “嗯～” “有一天，白气球遇到了一只黑气球，她立即打了黑气球一顿，你猜，黑气球会怎么做？” “嗯，不知道……” 宿晓羽笑着说，“他会——告白气球。” 林念惜也笑了，“又是冷笑话。” 星幕低垂，夜风习习，车少路幽，正是饭后散步的好去处，内心挺自在的。 “那个……”林念惜突然自己开启了一个话题，显然已经憋了很久了，“你经常和沈青橙一起吃饭吗？” “是啊，我们是发小，十岁就认识了。不知道一起吃过多少顿饭了，可能比此刻天上星星都多。别看橙皇有时候咋咋呼呼的，吃饭时和你一样秀气。你们女孩子对保持身材，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吧？”宿晓羽毫无觉知地回答了实话。 他还不懂，不是任何时候，都该诚实的。 “不知道，有可能吧。”林念惜简单地回应，仰头看着满天繁星。 林念惜觉得自己好傻，沈青橙和宿晓羽的关系还需要确认吗？ 他们是认识了十年的金童玉女。 沈青橙是综合性大学的头牌校花，比自己漂亮，身材比自己好，比自己有亲和力和活力，自己一个只会弹琴的社恐，居然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幻想宿晓羽会喜欢自己。 他明明只是为了维持乐队气氛，进行正常的队内社交而已。 自己就是个在恋爱世界里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别人稍微示好一下，就心里慌张得不行。 想到这里，林念惜的眼眶竟然红了。 嘎嘎～身后有车轮转动声响。一个夜训的自行车手，正快速驶来，他走神了，没留意到这条小路上有人散步。 宿晓羽回头看到，完全下意识的反应，左手一拉，双手一抱，就把林念惜抱起来，腰腹一拧，把梳着单条辫发的小美女在空中旋了个圈，将将避过疾行的赛车！ “看着点路！”宿晓羽扭头追骂道。 “Sorry咯～”赛车手的致歉已经是从十几米外传过来了。 等林念惜反应过来，自己已被抱在宿晓羽的怀里，身体紧贴住男孩宽阔的胸膛，晓羽的双臂结实而有力气，紧紧箍住她，好有安全感。 林念惜心如小鹿乱撞，视线掠过宿晓羽的眼睛，又迅速避让。 宿晓羽把她轻轻放在马路牙子上，这样两人身高就拉近不少。林念惜不用看，也能感觉到宿晓羽炙热的目光。他还在抱着自己。 “念惜，你真美。”宿晓羽此时看到的是星空下眼睛泛有泪光的林念惜，可以说是清纯至臻版了。 林念惜内心世界已经哗啦啦破碎，原本那个阴霾潮湿雨天世界骤然碎裂，一个阳光明媚的美好世界在冒头重建。 林念惜几乎是鼓足一生的勇气，主动迎上宿晓羽的目光，“那沈青橙和我，谁更美一点呢？” 宿晓羽一愣，没想到她会问橙皇。橙皇自然是极完美的存在，他理性上认同阿彭的Ace理论，林沈是乐队双花并列。 但此情此景，羞赧女孩就在自己怀中，她的身体仿佛娇柔无骨，散出淡淡的清香，又软又香的软萌美女，宿晓羽不需要说服自己说谎，他只需要说出此刻真实想法。 “念惜，买死亡回眸的那个雨天，我撞到你的一刹那，那一刻就觉得这个世上再没有比你更漂亮的女生了。后来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礼花迸放，蝴蝶翻舞，清泉鸣响，美好的世界已经建成了。双向奔赴的恋爱，多么美妙。 林念惜心跳快到急速，全身燥热如有蒸汽在冒出，她不知道怎么说了。自己问了一个什么问题？宿晓羽又回答了什么？她已经忘了。 但是，确实有一种近乎眩晕的幸福感劈头降下，林念惜闭上眼不敢再看宿晓羽。 宿晓羽显然是误判了林念惜的心理，他以为是害羞少女给出了接吻信号。 这种机会，宿晓羽当然是果断莽了上去，把头低下，轻轻占有了那瓣娇柔的樱唇。 那触感就像是春夜里第一滴温柔的雨点。 那辆“肇事”自行车还未完全消失在夜色里，短短几秒时间里，林念惜的反应机制已经彻底休克了。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初吻已被这个男孩完全夺走了。 他们才认识多久！ 今晚自己究竟在搞什么啊！ 稀里糊涂被约出来吃了肥肠面，还被拿走了初吻！ “啊～”林念惜娇羞地喊了出来，“这是我的……你……”她推开宿晓羽，虽然表情是嗔怒的，但内心却是喜悦的。 “怎么了，你又不亏，这也是我的初吻啊。”男人都是得了便宜就装傻。宿晓羽摸摸后脑勺，傻不愣登地傻笑着，还在回味那瓣红唇的清甜。 “我不信！你一定经常这样骗女生的。”因为太过幸福，林念惜产生了被动防御心态。 就跟突然中了几亿彩票，首先担忧对方是不是骗子，这是确实想要把幸福牢牢掌握住必然的防卫心理。 “念惜，我永远不会骗你。别怕，我不是那种坏男生。念惜，你可以记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慢慢观察我，考察我，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有没有骗你。等你确认后，就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宿晓羽很诚恳地说。 林念惜也注视着宿晓羽的眼睛，她虽然害羞，但是在爱情上可以说是奋不顾身的投入型，感性上她愿意，她也很在意宿晓羽，或者说就是喜欢。 她愿意交出自己的一切。 但是理性上，从小的严格家教，缺乏安全感等等，还是像一把锁，锁住了她的热情。 “太快了，晓羽，太快了。我们还要相互认识。我也并不是世上最美的女生……” 当夜自然再无进展，宿晓羽尊重林念惜，认为她说得也有道理，他们之间还需要更多的沉积。 半夜三点，林念惜依旧没睡着，无数次捂着脸颊从床上坐起来。 有时候想到和宿晓羽的那个马路牙子之吻或是肥肠之吻，高甜到心都要溶化了。 有时候想到自己竟然问出与沈青橙谁更美这样的蠢问题，简直羞耻到想钻进钢琴后盖里去。 那真的也是宿晓羽的初吻吗，林念惜好想知道答案。越好奇，陷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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