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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剑诗篇-第472章 深层政府
向日葵
1 年前

在格瑞卡帕塔北部，临近梅米赛迪领地的边界处，有一座名为乔•哲尔的浮空岛，那里是帝国最顶级的贵族拥有的冬季度假胜地，帝国权贵们在此成立了一个狩猎俱乐部，整个大陆上三分之一的财富，都聚集在这个俱乐部会员的手中，会员身份只能够继承，不可以转让。 早在三天之前，俱乐部得到通知，场地被包用两个星期，所有会员不能够在这段时间内使用会所，在活动结束之前，这座岛只属于六位最尊贵的客人。 所有的服务人员全部从外面调来，对六位客人一律只称呼名字，绝对不准称呼姓氏。 这里的每一个安保人员，都拥有一流高手的实力，包括会所在内的整个浮空岛内，必须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可疑的人和物，一旦发现异常，那么就立刻将这“异常”轰杀。 这是一个天色阴沉的星期二，在俱乐部富丽堂皇的会议大厅里，宰相尼古拉斯•贝格克斯与他的六位客人，一共七人的秘密会议开始了。 这七个人便是帝国最顶级的上位者，每一个都掌握着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的庞大权势和惊人财富，他们的势力渗透进政府官僚、公务员、军工业、金融业、财团、情报机构等国家的方方面面，可谓呼风唤雨，就算是皇帝，也不敢随便招惹这些人。 他们也就是传说中的“深层政府（Deep State）”。 据说比起在台面上的皇帝，这在台面下的七位大佬才是帝国真正的支配者。 亦有传闻说，这七个人掌握的权势加在一起，已经相当于三个皇帝，或者是四个。 不过这些人对自己与皇帝之间的换算并不感兴趣，他们都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玩意儿，他们只爱那些实实在在、自己可以掌控的东西，比如权力、财富和力量。 他们最喜欢让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视万物如刍狗，坐拥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力，最享受挥手间就可以决定亿万生灵的命运的那种快感。 他们每做一件事，都必定是可以为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也必定思路清晰并且手段高效，正如他们来此地，就是为了商讨出一份缜密且可行的计划——一份用来消灭莱因哈特•沃特森诺蒂的计划。 这场足以颠覆拉斯伐瑞托帝国的秘密会议还在进行中，但为首的宰相尼古拉斯却已经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会场中的那尊巨型雕像身上，思绪也跟着穿越千载时光，飞回遥远的古代。 那是一尊手持长柄战斧、身穿长裙的少女雕像，出自帝国最优秀匠人的精湛雕工，将少女圣洁的形象雕刻得栩栩如生。 相传在古时候，帝国建立之前，贝格克斯家族的祖先金妮？ 贝格克斯只是某个村庄里的一位神官。 某天，恶魔大军入侵，将整个村子团团包围，正当恶魔们要对村民大开杀戒之际，金妮？ 贝格克斯手持一柄长柄战斧，一步步走向它们。 金妮神情庄严，步伐庄重，浑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辉，犹如女神降世一般，令众恶魔皆不敢正视。 金妮每向前走一步，恶魔们就畏缩地后退一步，最终就如阳光驱散阴霾，恶魔们忌惮金妮的神威，四散溃逃。 从此之后，“执斧少女”之名传遍大陆，流芳百世。 尼古拉斯不知道是家族中的哪位先人编撰的这个故事，但他的确非常喜欢，因为不论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个故事都很准确地描绘出了贝格克斯家族的特质：当大敌当前，你周围的那些蠢货全都吓得抱团发抖的时候，只有贝格克斯家的人有勇气、有能力站出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眼下又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是贝格克斯的现任家主，所以理所当然的是由他站出来领导群雄。 只不过他的对手不是恶魔，而是一头比恶魔还要可怕千万倍的老狮子。 莱因哈特，我早就知道你会是一个大麻烦！理查德和奥斯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只有本宰相永远正确，同样我也永远不会输！ 尼古拉斯喜欢在群臣面前装出一副轻浮自大的模样，实则城府极深，最爱扮猪吃虎。 他绝不会轻视莱因哈特的实力，但他也对击败这头老狮子有着十足的信心。 数十年来，尼古拉斯已记不清究竟玩过多少场权力的游戏，曾有无数的对手向他发起过挑战。 明的、暗的、软的、硬的，每一个人的棋术都不一样，有些一眼便被他看透，有些是他做梦也没料到的，但不论怎样都无所谓，笑到最后的永远都会是他，那些敌人的尸首都已经被他狠狠地踩在了脚下，永世不得超生，这其中就包括莱因哈特的长子。 一个大胆的棋手。 尼古拉斯回味着当年与布鲁斯？沃特森诺蒂过招的一幕幕。 不仅胆大——以他的年龄来说——还很心细，擅用险招，有着清澈而又坚毅的眼神，爪牙锋利得像武士刀，吼声充满热血激情，一头勇敢无畏的年轻狮子。 尼古拉斯被他的利爪抓伤过，被他的尖牙撕咬透皮肉。 就连尼古拉斯也不得不承认，那孩子是个超乎自己想象的强敌。 不过他还是赢了，任你攻势有多凶猛，他最后只用了一击就将这头雄狮开膛破肚。 因为布鲁斯有着所有年轻人身上共有的缺点：天真。 天真的人，不适合玩政治，因为那是世界上最危险龌龊恶心的游戏。 所以尼古拉斯一直认为年轻人不应该掺和政治，年轻人都太嫩，政治会吓坏这些孩子的。 管你是布鲁斯？ 沃特森诺蒂，还是格里弗斯•斯派莱贞特，在那些擅长权力游戏的老狐狸面前，都只能像小鸡一样孱弱无力，绝不会落得体面出局。 但是莱因哈特•沃特森诺蒂就不同了，在除掉布鲁斯以后，尼古拉斯就知道迟早会有与他对垒的一天。 尼古拉斯相信这个老东西是为了给儿子复仇而来，不过就算他还有其他目的，只要他们开始过招，自己就会搞清楚的。 现在，按照规矩，在这场游戏开始之前，尼古拉斯要先找齐棋子，布置好棋局。 自己要面对的，是有生以来最强大的对手，尼古拉斯身上的每一滴血乃至每一根头发都跃跃欲试着，他有一种预感，这将是他玩的最后一局权力的游戏，也会是最精彩，最灿烂的一局。 最后的赢家，当然依旧会是他自己。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手指灵活优雅地敲击着这张大圆桌的桌面，尼古拉斯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今天的正题。 “正如我曾跟你们提过的，米莱狄王妃才是关键。”说话的人名叫索罗斯，是一位方脸的老绅士，浓眉大眼，面白无须。 他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早在战国时代甚至更古老，就已经是大陆上久负盛名的金融家族，若论富贵程度，比莱因哈特的沃特森诺蒂家族只高不低。 “我查到她的故乡叫堪纳塞，是奥戴亚卡东海岸一个已经荒废的渔村，但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查不出任何线索了，我的人和我的金币只要一进入那座渔村，就会人间蒸发，你永远也无法弄清楚是谁吃掉了他们。”索罗斯对其他人做了个手势：“也许是被鬼魂给吃掉的，不会为钱去推磨的那种鬼魂。” 只听一阵“蛤！”“蛤！”的笑声，有人说道：“鬼魂，白鹿，神话，莱因哈特那小儿，太爱搞事了。你们哪，这才几个回合，就被他的小花招儿给唬住了，too young too simple！” 说话的是个戴着黑框眼镜，方脸阔鼻的老人，他被人们尊敬地称为“长者”。 此人今年九十六岁，乃这次会议中最为年长的人，亦是身世背景最为神鬼莫测的一个。 在“长者”统治的领地，几乎每年都会有年轻人神秘失踪的事件发生，始终也未能破案，并且任何胆敢深入挖掘真相的好事者，没过多久就会意外横死，没有例外。 那是因为，据说“长者”自六十岁以后，每年都会需要靠更换体内的器官来续命，而他替换用的器官，就是从那些失踪的年轻人身上活摘的。 “长者”懒洋洋地说完这简单的一句话，随后拿起手中的放大镜，开始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读着面前的资料文件，神态悠然，口中不时“蛤”“蛤”的轻笑着，仿佛已经置身事外。 坐在“长者”对面的男子则对其冷冷一哂，慢悠悠地说道：“我劝‘长者’莫要轻敌，咱们若是对莱因哈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进而采取了错误的行动，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人年近七旬，长得肥头大耳，眼睛细小，面上总是挂着一抹略显油腻的微笑。 他身穿一件明黄色的长袍，外面套着一件红色马甲，这是一套看起来十分幼稚的衣服，与他的年龄极度不合。 这个人被称作“小熊”，他天生神力，能扛着两百斤的重物一口气走十里山路不换肩。 “小熊”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小贵族，也没有文化，因为经常在演讲时念错稿子而成为民众们的笑料。 由于其憨傻的外表，周围人讥笑他为“白猪”。 后来他被“长者”相中，想扶植他做自己的傀儡。 却不料“小熊”其实是扮猪吃虎，以迅雷之势掌握大权，之后迅速崛起，反而接连给予“长者”势力重创。 “小熊”与“长者”水火不容，他们两个在明面上的针锋相对根本不值一提，双方暗地里的斗争才是真正的血腥残酷。 “必须承认，米莱狄皇妃可是个大美人，如果再年轻个十几岁，连我或许都会迷恋上她。但就是在她出现以后，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一位面孔瘦削的老贵族如沉思般娓娓道来。 他名为爱泼斯坦，在民间风评颇为不错，很多百姓甚至认为，他是与理查德元帅一样正直的大贵族。 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人，会在人前嫉恶如仇地抨击恋童是多么的邪恶，应该严惩恋童癖等等。 因此在他统治的领地，恋童是被绝对禁止的，他还鼓励百姓互相举报揭发，平民哪怕只是看恋童漫画，一旦被发现都会坐牢，并且会在监狱里被十几条大汉轮流爆菊花。 但其实他本人就是个资深恋童癖，在海外的一座私人岛屿上，蓄有从各地搜集的男童女童供他淫乐，定期还会举行恋童派对，邀请一帮志同道合的贵族好友们来岛上集体淫乱，在幼童和毒品上面醉生梦死。 “最诡异的就是陛下现在的种种反常行为，”爱泼斯坦十指紧扣，以忧郁且深邃的目光看着尼古拉斯：“他真的还是我们认识的陛下吗？” 尼古拉斯以食中二指轻轻地捻着一撇八字胡，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米莱狄王妃是、是莱因哈特派去、去陛下身边的狐、狐狸精，她、她在魅、魅惑陛、陛下。”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说道。 他花白的短发整洁得体，没蓄胡须，乍看上去是位慈眉善目的帝国老派绅士，然而细看之下却会发现其神情呆滞、目光涣散。 此人名叫拜登，他在不久之前打败了想要让梅米赛迪再次伟大的霍金•川普领主成功上位。 表面上看，他已经成为了梅米赛迪领地实际上的话事人，然而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拜登其实早已患上老年痴呆，连自己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记不住，他的胜利实际上是梅米赛迪的地方豪强们精心策划的，他本人也不过就是个受到利益集团操控的傀儡而已，因此他的发言在七人当中属于最没有份量的一个。 “谢谢你，拜登先生，你的发言很有启发性。”爱泼斯坦做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索罗斯以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神情笑眯眯地对拜登点了下头，其他人也纷纷对拜登发出了附和的声音，“长者”打了个蛤欠，似乎在暗示这场会议的乏味。 “小熊”直截了当地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陛下真的陷在米莱狄那女狐身上无法自拔，为了拯救帝国，也许我们应该给予他解脱！” 尼古拉斯忍不住微微一笑，用半是劝慰半是请求的语气说道：“我们很快就会知晓陛下是否需要我们的援手了，直率的‘小熊’先生，请您稍安勿躁。奥斯本的触角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等到合适的时间，他就会与我们一同分享他最新的故事。” “无意冒犯，宰相大人，但你为何如此信任那只该死的蜘蛛？”爱泼斯坦质问般地盯着尼古拉斯：“他是个没有鸡巴的男人，这种人非但不能算男人，甚至往往也不能算是‘人’，他也随时都可以让你当不成人。相信我，当他称赞你的时候，你得小心前面有陷阱让你踩下去。他奉承你的时候，你得留意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要是他拍着你的肩膀表示亲密…”爱泼斯坦意味深长地摊了摊手：“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你回去最好剥开衣服检查有没给人下了毒。” 尼古拉斯很从容，也很风趣地笑了笑：“我们的情报总管大人虽然永远也无法重振雄风，但他是个非常可爱的家伙。绅士们，我可以对你们保证，在与他合作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对他投入70％的信任。”接着他又稍稍强调：“一分也不能多，但也一分不要少。” “噢是吗？真有意思，我一直都以为他只对皇帝一个人忠心耿耿呢。” “小熊”故意做出很意外的样子。 在帝国上下，几乎所有势力都反感奥斯本，“小熊”自然也不例外，他也不屑于掩饰这一点。 “告诉我，我是进入了什么疯狂宇宙吗？还是他能从我们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其实我们都对奥斯本存在深深的误解，他真正效忠的是帝国而非皇帝，就算皇位上坐的是一条狗，他也会非常谦卑的亲吻它的前爪的。”尼古拉斯向众人解释。 只听“蛤”“蛤”的笑声，一直好像游离于这场秘密会议之外的“长者”，以同样游离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了两个字：“平衡。” 尼古拉斯目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说道：“不愧是‘长者’，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接着面向其他人道： “大家都知道，奥斯本这个太监可以为任何一方提供消息，帮助一方打击另一方。但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将秩序和平衡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他比我们任何人都不想看到帝国这杆天平发生倾斜，只有在有利于达成这样的局面时，他才会对别人显示出一定的忠心。现在，天平已经非常明显地正在朝莱因哈特一方倾斜，若要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他就需要利用我们这些有分量的筹码。” “筹码是很重要，但光有筹码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可以杀死雄狮的‘武器’。”索罗斯轻轻地提醒。 “‘会长’？” 其他人都随着尼古拉斯一起，将目光投向会场中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人。 这个男人是七人当中最年轻的，他非常年轻，甚至年轻的有些稚嫩了。 他拥有一头金灿灿的短发，相貌端正得仿佛不似真人而是雕塑，脸上戴着金丝的单片眼镜，身穿一套绣有金边的白色天鹅绒正装。 他的皮肤却比雪还要洁白，甚至白得像在隐隐散发着光芒。 从远处看去，他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一层光芒之中。 这位年轻人就是“光明会”的现任首领。 光明会是大陆上最庞大的秘密社团，他们就像水银一样无孔不入，在大多数领地都建立有隐秘的分部。 据说光明会拥有四万名高级成员，普通会众则遍布帝国全境，多不胜数，即便精明如“八脚蜘蛛”奥斯本，亦无法摸透光明会的全貌。 “会长”就连微笑也好似带着一层柔光，他说道：“所有关于‘完美一招’的资料都已经被光明会掌握，我的技术团队正在分析此招的破绽。这些人不仅来自拉斯伐瑞托大陆，还有的来自东大陆和南方大陆，都是最顶尖的武者与学士，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攻克此难关，还请诸位耐心等待。” “小熊”不屑地说道：“你这是在浪费时间，会发光的小孩儿。‘完美一招’根本就没有破绽，你摸着石头过河，但是很快就会发现，这条河水深得能把你淹死。” “如果光明会想让它有破绽，那它就会有。”“会长”回应道，虽然轻声细语，却透着一股骄傲和不容置疑。 “小熊”无声地冷哼一声，嘴里嘀咕着什么，看口型应该是“小男孩”、“我把你像包子一口吃掉”之类的。 突然间，会场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显示着来者的慌乱与不安，七人的神情立即变得警觉起来。 会议大厅的雕花大门被用力推开，一个男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七人一看见这个男人，几乎都在一刹那间倒抽了一口气，就连在场最冷静的“长者”都皱起眉头。 来人是尼古拉斯的心腹：管家盖茨。在会议进行期间，就由他总管外面包括安保在内的一切事务。 会场的七人都认识盖茨，按理说，见到他进来，本来还不至于让七人有这么大的反应，但现在的盖茨却与平时大不相同。 准确的说，现在跑入会场的，只是半个盖茨： 他还剩下半张脸和半壁肚肠，另一半就好像被某种怪兽给一口咬掉了！ 只有半边身体的盖茨一冲进会场，就奄奄一息的朝尼古拉斯说道：“他们…他们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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